【茂灵】Wedding Wedding

蓼彼萧斯:

Wedding Wedding


Will you marry me?(。


师匠生日快乐~真的希望他能幸福啊


隆企那份生贺暂不放出,过段时间再说,有兴趣可以先去隆企看,名字《常青叶冠》(抽到了下午+叶冠的命题






Wedding Wedding






1




  灵幻新隆踏进教堂,他神情自然眼神沉着,实际上脑子已经扭成麻花。


  我是谁,我在哪,我要去往什么地方。


  他百思不得其解,完全落入哲学的范畴,久而久之各种无关的联想开始混进大脑,他记得昨天乌云密布,整座城市都蒙了层融化的灰浆,灵幻祈祷了一晚上的海啸并没有来临,今天艳阳高照,连衰草都仿佛重生了一茬出来;他又想起看的电影,是一部关于世界末日的,末日下万物崩塌,相爱的相恨的有关的不识的均死在一块,到最后竟然有种寂静的圆满;还有看完电影后的影山——


  “新隆你看……新隆?”


  现实中的影山插了进来,灵幻立刻回到了比回忆更加虚幻的当下:“什么?”


  “你看这样布置好不好?”


  灵幻有点茫然,把眼前的神父看了又看,总觉得以前见过,姓名身形相貌都模糊不清,只有一身黑白的神父长袍眼熟得要命,神父须发皆白慈眉善目——灵幻想起来了,像画像上的一位行刑者。


  “好啊。”灵幻笑着点头。


  影山却忽然看向他的眼睛,脸上的光彩也去了一半:“你不舒服吗?”


  “不是不是,”灵幻头皮发麻,他若无其事地指了指面前的过道,“这里要放些鲜花吧?”


  影山转向神父。


  那位神父笑眯眯的:“当然可以。”


  “那还能放只恶灵吗?”


  灵幻知道自己在找事,效果斐然——神父的笑僵住了,满脸的迷惑不解,影山洞察似地看他,视线从前方透进直看到他正在发出声音的咽喉。


  “当然可以。”


  影山缓缓道。


  灵幻无话可说了,心想怎么自己好死不死,偏偏这时候恐婚发作了呢。




2




  灵幻新隆是个飘忽不定的人,脚下没根,连在追求梦想的路上都算不上情绪热烈,外热内冷——说的就是他这种人,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根蓬草随波逐流,实际上,灵幻的人生比世界上大多数人还要固执。


  唯有对影山茂夫,他全然是被推着走的被动姿态。


  正如他厌烦一切条条框框,却自有一套规则坚固地放在自己和影山之间。


  弟子曾在牢笼一样的规则上面碰得头破血流——刚一流血,灵幻的虚张声势就不攻自破,他想算啦算啦,在青春的兴趣失掉前就陪他几年吧——谁让这流血的人是自己爱的影山茂夫呢。


  他糊里糊涂地与对方交往,又糊里糊涂地在影山大学时同居。


  一切顺理成章得波澜皆无。


  不过还是十分糊涂。


  但又仿佛是故作的似懂非懂。




  直到那天末日电影后,影山忽然向他求婚了,他看起来也是临时起意,身上连个戒指都没有,但男生神情焦急而认真,好像世界毁灭在即,他和他和两个湖海似的爱恋全部要掩埋在一片废土里。也许很久以后那块地方会成为钻石的矿场,新生的人们以他俩的名字命名来纪念这段可歌可泣的感情——玩笑的想法,灵幻望着影山的面孔却不自觉想着千万年的事。


  “请答应我!”


  影山的瞳仁都稍稍变色,左右掺进了浓稠的光亮,浓度不同,更加靠近灵幻的地方已经快亮到透明了。


  “好。”


  灵幻被迷惑似地点头。


  他又糊涂地跟着走了,灵幻唾弃自己毫无抵抗的灵魂,恨不得扯出来把它对影山的黏糊劲全部放水里刷干净。


  


  一个星期后,影山列出了婚礼的详细准备——灵幻差点被茶呛死过去。




3




  影山不爱逼迫任何人,这其中的重中之重自然是灵幻新隆。


  灵幻知道只要自己说句“不行”,哪怕是在婚礼中影山也绝对会中断一切,把自己安安稳稳放回“未婚”的队伍。




  ——你不乐意吗?


  不乐意。


  ——你真心不乐意吗?


  ……


  说不出口了,对灵魂的鞭斥到此为止。


  灵幻新隆在真正临近婚期的时候每日失眠,他从影山的少年等到青年,对方的手越抓越紧,别说放开有时候透口气都困难——但他偏爱这浓烈的味道,丝毫不觉得烦,好像感情空了半生只是为了腾出地方把体积庞大的影山放进去似的。灵幻有预感可能再过个十年二十年,直到把一辈子耗尽,对方也没有会放手的一天。


  想着想着竟然有些惶惑。


  ‘暴露出真面目的我也能得到这么多这么多的爱吗’,念头一闪而去,灵幻不愿多想。


  他爱我。


  我爱他。


  他向我求婚。


  我也想和他结婚。


  灵幻对自己说:“完美。”人生难得一见的完美,不过在踏进教堂的瞬间,灵幻知道还是高估了自己对幸福的适应度——他恐婚了。




  再抬头时面前已经换了个人,灵幻认出那是负责布置场地的婚礼公司。


  “这里要花。”影山指指方才灵幻说的地方。


  “没问题!”


  那人刷刷记笔记,又问,“要加白纱吗?”


  影山不太懂:“可以。”


  那人又记笔记:“丝带和花托?玫瑰下面有纱,纱下面有丝带好看,托着更好看。”


  影山点头:“嗯。”


  “红地毯?”


  “要。”


  那人眼睛发亮:“放戒指的托盘需不需要定制款,木质的枕头的都有,就这么一次干脆漂漂亮亮的!”


  灵幻听他越说越不像话,知道是把影山当成了肥羊宰,偏偏弟子还没有被宰的自觉,头点得都快断了。


“停停停!”灵幻上前抽回他的笔记本,划掉一多半,只留下了地毯和花,“托盘你就给我拿最普通的,至于花——”他一拍手边的长椅,“和白纱一起系在过道边上就行。”


  那人撑着笑说好,偷眼看影山,希望对方觉得简陋,谁成想方才还恨不得把金子都放过来的男生带着笑意,一声也不言语了。


  这么一准备足足用了一下午,幸好俩人早挑好了戒指才不至于手忙脚乱,安排好一切又去拿定制的三件套白西装,领带一黑一粉,黑的那套长出一截,灵幻微微感慨。


  影山问他想什么,灵幻逗他:“要是早几年结婚,长的那件就是我的了。”


  “我十九的时候就比师父高了。”


  “那就十八岁。”


  影山想了想,掌侧落在灵幻的眼睛上:“那时候我到师父这里,不对……”手掌上移,带着让灵幻脊椎麻痹的触感停在额头处,“是在这里。”


  灵幻扫视了一眼四周,人来人往,便把肩上的西装扬起,一抬头,自欺欺人地亲了他一下。


  实在忍耐不住。


  转念一想,这人明天就是我名正言顺的爱人了要做什么忍耐?


  便又怀着半点心惊胆战在影山柔和如月泉的眼神中亲了亲。




4




  梦似的。


  脱离了美梦和噩梦的范畴,感情和理智分道而行,连冷热都不太清楚。


  灵幻新隆不合时宜地觉得饿,他坐在休息室里,身上明艳的亮白西装,等着时间到来,他便走出去和影山手挽手踏上那块红软的地毯,一步步去往他还未悟透的地方。


  但他就是觉得饿。


  饿到腿脚发软,甚至想呕吐。


  如果此时影山来,他就要说出那声“不行”——不行,灵幻咬紧了牙齿,担心自己真的要神志不清。后来他听到外面开始有了声音,许许多多的朋友依次到来,影山的休息室在靠近大门的位置,他的要再走一走,所以暂时这里还是安静的。


  灵幻考虑了下,掏出纸笔写“我去厕所,一会儿回来”,并把它挂在门上,反锁。


  他不饿了,便安心坐在门后,放空大脑地悠然着。


   一会儿果然有人来,灵幻以为会是小酒窝(他特意为这个场合借了个身体)或者是芹泽,但他俩的声音没那么轻,在意识到是影山时灵幻瞬间冒出了冷汗。


  声音停在门外,大概在研究他的纸条,良久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。 


  两人隔着一扇门,灵幻看了看手表,还有半个多小时,现在他无所事事地研究房间墙上的污渍,看起来像个鞋印,又像张胖胖长长的人脸,但作为鞋子太大作为脸孔又太小,到最后什么都不太像——就是一块污渍。


  等了等,影山依旧站在门外,不仅如此还走来一个熟人扯住了影山。




  花泽辉气声音欢快明亮:“恭喜了啊影山君!”


  “花泽君。”


  影山习惯性用着敬语。


  论关系俩人的确是熟到不能再熟的至交好友,不过和律和相谈所的人不同,俩人学校住所都相距甚远,平时也是偶尔见面,对影山的恋情他反而最不清楚。花泽的好奇心也来得晚,此时看着一身新郎西服的影山便笑眯眯地说:“没想到你是我们中最早结婚的一个。”


  “我也没想到。”影山不好意思。


  “怎么突然决定结婚了?”他问,“特别日子?”


  “不是。”


  灵幻也奇怪这个,俩人的年龄不是整十也不是中间的“5”,不伦不类的一个单数,好像从求婚到结婚都是心血来潮的突发奇想。


  影山继续说:“我求婚,新隆答应了,之后便结婚了。”


  “这么说,结婚与否全在于他?”


  “是。”


  灵幻偷听到这儿忽然被甩锅,简直要被气死,他原地走了两圈,才继续听他俩说话。


  “那他要是一直不同意呢?”花泽问着先笑了——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。


  “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同意,我以为至少要两三年。”


  影山声音低柔,像软雪。


  花泽震惊了。


  “听你语气,这种等法以前有过?”


  “有过。”


  花泽略想了想:“难道是告白的时候?”


  影山没有说话,灵幻猜他在点头。


  花泽彻底叹服,不知道该赞叹哪位的执着:“追得困难?”


  “不困难,”出乎意料的是,影山立刻否定了,“不喜欢我才困难,只要他喜欢我什么都算不上困难。”


  花泽知道男生并不是抒情而是在阐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,他思索片刻,懂了。


  “灵幻先生的确深情。”


  “是,”


  影山难得话多了些,他说起了灵幻同意交往的情形,“那天我再次被拒绝后有点受打击,我想是因为不成熟,师父才无法确信他的角色改变会不会给我造成难以挽回的恶果,可我又怎么能瞬间长大?——无法解释清楚。后来他莫名动摇了,转头就走,走得越来越快——我一声不响地在后面跟着,走过两条街,他忽然停住脚步说:算啦不想再走了,就把我抱住了。”


  “便成了?”


  “是。”


  “真是复杂。”花泽抄着口袋吹了声口哨。


  “不,很简单。”


  影山再次否定。




  灵幻的心情宛如水落石出。


  他体内充实得饱胀,像溺水的人趴在岸边,如果腹中的积水再不吐出就要被生生涨满,灵幻闭紧嘴唇,宁可变成一个满是水的水母也不愿把那些压过来的爱意拿走一分。


  ——他的确爱这热烈的情感。




    外面又聊了几句,花泽就被其他人喊走,走前他提醒影山要注意时间,等他走后,灵幻把门打开了一道缝。


    “进来。”


  他无视了影山脸上的震惊。


  灵幻是第一次见新郎影山的成品,男生——已经可以完全被称为男人了,身形修长结实,万年不变的头发也被稍微打理了下,缝隙里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眉骨。


  “新隆?你……”影山有些迷惑,他也在注视着白西装下的灵幻,一个呼吸下话就变了个方向,“你今天真好。”


  “你也很英俊,”


  被抢了台词的灵幻笑起来,他心情轻松,拍了拍手边的椅子,“未婚的最后几分钟,陪我坐坐。”


  影山以为灵幻有话和他说,但对方只是靠着他站着,沉默不语,眼睛活跃地在四周跳了跳,最后落在他的脸上:“龙套。”


  “嗯。”


  “怎么就遇见了你呢?”


  灵幻低声说,不知道在问谁。


  影山想回,但喉咙里全然灌满了沙子,他默不作声地抓住了灵幻的手掌,与他十指相扣。这句疑问仿佛带着钟鸣余韵,他此时的大脑清醒非常,灵幻埋在表层下的真实尽数析出,男人一直说自己的真面目讨人厌,影山却全然不觉,只清醒地看着那些金灿灿的东西把虚假尽数吞灭,他爱极了这样的灵幻新隆。


  灵幻继续自言自语,眼睛里也慢慢积着雾光。


  “这么幸运有点可怕啊。”


  “……我才是。”


  “多可怕。”


  灵幻重复,他吸了吸鼻子。


  “要是因为这辈子太幸运所以下辈子倒霉的话,都是你的错。”


  “不会的,我总找得到你。”


  影山站起身,轻轻吻他的眼角。




5




  时间到。


  灵幻与影山携手走出去,分秒不差。


  到底灵幻还是没想通自己要去的婚姻是一个怎样的地方,他把各种恐怖的意象想了一遍,却发现奇了,自己竟一个都不怕,既然不怕也就不想了,他踏进了教堂。


  坐在长椅上的所有人齐刷刷回头,脸上都带着祝福的微笑。过道两旁扎着简单的白色玫瑰,唯一有些例外的是站在花旁的小酒窝,他位置得天独厚,当下咬着牙冲灵幻的脸开了一个花炮。


  影山说到做到,这里还真放了一只恶灵。


  灵幻愣了愣,不顾自己一头的彩带,大笑出声,像有绵絮从他的声音里飞出,最后落在了影山的嘴唇上。


  不可逃,不可逃。


  他已咬住你递到嘴边的灵魂了啊——



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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